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呼…呼…”回答他却是素月的娇喘之声,也不知是沉沦于适才的肉欲欢爱而未清醒还是这极乐酒太过霸道,素月此刻依旧是双眼迷离,全无半点坚韧之色,沈琼越看越是喜欢,当即回头问道:“怎么样,第六幅?” “啊…哈哈,沈老爷稍待,稍待!”那第六位画师这才从适才的美景之中走出,一边应和着沈琼,一边快速起笔,这人本是南京城中一等一的春宫画师,无数青楼勾栏求他一笔而不得,而此刻他却有如家丁奴仆一般恭维着这位才入仕不久的沈家老爷,只因着托了这位沈老爷的福才能有幸目睹这人间至美的春宫一幕,“沈老爷放心,此话定当名垂青史,享誉天下!” “好!”沈琼听他恭维自是心情大畅,稍稍退下床来,行至那桌案之上,将先前准备的另一壶“极乐酒”倒入杯中,轻轻端起:“嘿,本想着我沈琼正值壮年用不着这外物相助,可今日得幸能一亲素月芳泽,唯恐力不从心,嘿嘿,素月小姐,今日沈某定要将你肏个够本儿!”沈琼一语既出,那胯间本已疲软不堪的长枪竟是真就恢复了神采,沈琼晃着这比先前还要粗长硬挺的巨物,心中大是畅快,当即向着大床再度扑了上去… “成了,这第六幅也成了!” …… “沈老爷,您换个观音坐莲之姿,老夫要为您绘这第七幅画了。” …… “蜜臀儿高举,这第八幅翘臀后入图当真是妙不可言!” …… “谁能想象,这等人间绝色,竟是被男人射得满身精垢,即便如此,她竟然还能毫无顾忌的吹箫含屌,沈大人当真是好福气啊!”沈琼一边侧过身来,看着第九位画师所绘的仙子含萧图,一边用手轻轻抚动着素月那头散落的长发,几番征战,素月早已迷失在了极乐酒的春情之中,小穴洞口,双乳翘臀之上尽皆残留着自己刚刚射来的白灼精垢,而此刻,她却依旧是一脸懵懂的将自己的长枪含入口中不断吮吸,那丁香小舌仿佛通晓床事一般自然的在自己龙根之上滑动,沈琼爽得直打哆嗦,随着素月的一个深吸,那小舌竟是缠绕在了沈琼的肉棒马眼之芯,沈琼当即腹间一个激灵,精关再开,顷刻之间洪水开闸,素月“啊呜”一声,满嘴尽是白灼之物,当即撤开小嘴,避过头去喘息,而沈琼却是不依不饶的笑道:“吞进去,不许吐出来!” 素月也不知为何,脑中一片混沌,竟是觉着沈琼之言便是自己指令一般,依言将那腥臭的白灼尽数吞下,喉间稍稍一咕隆,素月才觉好受一些,可旋即那股腥臭又是扑面而来,原来沈琼的肉棒已是再度凑至唇边,沈琼继续吩咐道:“做事要有头有尾,给我捯饬干净!”素月迷茫的点了点头,芳唇微启,再一次的将那肉棒含入口中…… 云销雨霁,夜已天明,一声老态龙钟却又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传入沈琼的耳中:“沈大人,成了,第十幅成了,这《临素月图》大功告成了!” 沈琼微微睁开朦胧双眼,操劳一夜,即便是他这等习武之人也是有些腰酸背痛,看着大床之上香睡着的佳人,沈琼又是只觉胯下一阵痛苦,当即苦笑道:“嘿,老子大费周折肏了她一晚上,也不知是谁赚了?”当即翻身下床,凑至那桌案长纸之上一瞧,此刻前几位画师均已熟睡,昨日不断目睹这震慑人心的活春宫图,手上又要毫无差错的绘制这春宫墨宝,自是劳心伤神,待得画作成功均已熟睡,只留下这第十位画师独自讲解,沈琼瞧着这幅长画,瞧着最先前的两幅前作,素月是何等高贵端庄,而后又是何等坚贞不屈,直至最后,被自己变换着法子肆意肏弄,这一幅幅无不记录得详尽至极,尤其是那第十幅,经历了一夜欢爱的素月独自一人靠倒在床,双眼满是欲火,眉目之间更是春意盎然,浑身肌肤也不知是因着早露之故还是欢爱灌溉,整个身子都散发着一层晶莹剔透的荧光,较之先前裸露之躯更显几分美感,沈琼自是满意,当即大笑道:“辛苦诸位了,沈某这就遣人装裱,这《临素月图》便收藏在沈某房中,嘿嘿,待她醒来恢复些许,我便要当着这幅图的面,再肏上她一回!哈哈! ” ————————————————分割线———————————————— 寿春南城,萧启无精打采的望着城内的蛊兵操练,孤峰一袭青衣武服伴在左右,倒是面色严肃,这几年沙场历练,孤峰早已从昔日的南疆长老摇身一变成了一位长胜名将,虽不及惊雪那般耀眼,可先败蜀中张凯旋,后胜陕北李孝广的战功倒也威震天下,如今率着南疆蛊兵尽归南明,自也更加重视起自身的责任。见萧启如今无精打采,当即肃然道:“陛下,此刻正是练兵之时,陛下虽不必亲自上阵,可维持仪容,振奋军心也是极为重要的。” 萧启听他一言,当即有些惭愧,连忙道:“孤峰将军教训得是,是朕糊涂了,只因老师她南下多日,却不知现在究竟如何了?” 孤峰却也并非冥顽之人,他知这少年陛下对那烟波楼主情根深种,虽是不知结果如何,但也算是果敢少年,想起昔日自己晦涩不言以致于害得迷离如今如此境地,孤峰不由得一阵心痛,当即劝道:“以在下对慕竹小姐的了解,这天下之大,便没有她不能解决的事情,陛下还是莫要太过担心,如今摩尼教的妖人已除,这世间想必也没有能伤得了她的人了。” 萧启缓缓点头,心中也承认孤峰所言不虚,可心中却是依旧有着一团阴云挥之不去,城内蛊兵呼喊不断,萧启不禁转过身来,向着城外的南方眺望,却不知这位天下第一的慕竹老师何时才能归来? “咦?”萧启忧郁之际,眼中所望的南方却是忽然飘摇着一匹瘦马,两道身影疲倦的靠在马上缓缓而行,萧启剑眉一挑,当即正色起来。 孤峰闻声而转,亦是瞧见了来人,登时提神凝气,对比萧启此刻修为尽失不同,孤峰蛊体融身,不论修为,自身体质便已远超旁人十倍不止,那目力可视十里之外,见得那瘦马之上不是别人,正是适才他所言天下无双的慕竹小姐与那深陷南京多日的琴桦。 “老师?”萧启随后反应过来,见得瘦马之上的慕竹面色不愉,胯下瘦马亦是无精打采,心中隐然觉着此行定是不太风顺,当即下得城楼,牵起一匹快马便向着城外飞驰而去。 ————————————————分割线———————————————— “事情便是如此,吴越此刻想必也与我一样受伤不浅,不过他身具六合长春功,无论是借用你几位老师,还是在南京城强纳处子阴元,论起恢复,应是比我要快上几分。”寿春府衙内宅,萧启拥着疲累的慕竹向着软塌之上走去,边走边是问询着此行经过,听得慕竹讲完,萧启一阵唏嘘,暗想着这吴家父子竟是城府如此深厚,先以琴桦为饵重伤老师,再以千军为耗,最终吴越凭借着那紫衣神剑才得以破开慕竹修为,若不是琴桦及时醒转,于千军之中带着慕竹逃了出来,只怕此刻…萧启不敢多想,连忙向着手边佳人言道:“老师,启儿有句话要说…” “哦?”慕竹微微一愕,旋即问道:“你有话便说,以前可不见你这般吞吐。” 萧启稍稍点了点头,当即道:“老师,依启儿看,到底是你太轻敌了罢,以吴越之能终究也是伤不了你,既然受了伤,何不早些带着琴桦师傅回来修养,省得在南京地界与那千军万箭相抗,落得如此地步。” 慕竹听他一言,不由得抬头向着这位既是情郎又是弟子的男人看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数落她的不是,一想起萧启昔日对她唯唯诺诺的模样,再看如今,慕竹竟是忍不住嘴角一翘,露出一抹玩味儿的笑容。萧启被她一瞧,心中不由得又是生出往日的些许怯意,当即道:“老师,我,我是不是…” 慕竹难得见他如此率直一面,又怎么会忍心苛责于他,当即笑道:“你说的对,是我轻敌了。” “小姐应是为了照看我醒来吧,那时千军四面而来,吴越也近在咫尺,小姐有伤在身,带着我逃离反而不如就地迎敌。”房外冷不防的传来琴桦的声音,萧启举目望去,却见房中却是并无琴桦身影,想着琴桦师傅言语,萧启更是心中有愧,当即问道:“师傅,你,伤势如何?” “我修为无碍,你好生照顾小姐便是。”屋外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清冷,若不是声音熟悉,旁人都只怕会以为这并非那热情活泼的小桦儿而是那孤绝无双的紫衣剑琴枫,萧启心中一阵郁结。可正当他心中不畅之时,手上却是传来一阵温暖,萧启回过头去,却见着慕竹轻轻牵起了他的大手,那白玉无瑕的小手轻轻的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微微抚摸,微微滑动,萧启心中柔情顿生,当即向着慕竹看去,但见着老师依然是那般从容优雅,面带微笑道:“此次救人不成,那大战便在所难免,军务繁忙,你且去跟着孤峰将军吧,我也要独自调养一段时日。” “啊,我…我想陪着老师。” 慕竹又是一笑,那眉宇之间更是多出一丝羞怯之意:“呆子,你在这里,我有哪里能平心静气调养。” “哦。”萧启嘟了嘟嘴,却是像那孩童一般不舍的点了点头,旋即站起身来,向着老师行了一礼:“老师且好生休息,救人的事,便交给启儿吧。” 慕竹看着萧启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暖意:“去吧,我的启儿长大了。” ————————————————分割线———————————————— 萧启步入军帐之时,孤峰却正面色不善,眉心紧锁,身边的几位将官尽皆沉默不语,显得帐中气氛十分紧张。 “陛下!”孤峰眼见得萧启进前,倒是连忙起身,作势要将萧启迎上主座,萧启连忙抬手拒道:“军中以将为主,孤峰将军不必客气,朕在一旁听着便好。朕刚刚进来见各位面色紧张,却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 孤峰倒也不是拘泥之人,当即言道:“却是有些棘手,那萧平印令人广屯战船,以昔日素月‘月字号’积蓄为基,纳南方各地战船、商船于长江之上,为的,便是阻我大军南渡。而我南疆蛊兵出身南疆山涧,对这江上水战却是不熟,更何况寿春庐江一带这一年来战乱不断,昔日鬼方肆虐之时,已是将附近战船搜刮一空,而今却是找不来几艘像样的战船了。” “嗯。”萧启稍稍点头,面色也是变得凝重:“老师先前也说过,吴越若想用兵,必然以长江天险为阻,陈兵于江上,此战若为水战,却是于我军大大不利。” “正是,如今天下时局不稳,但朝廷却是设在南京,若不能及时平乱,那萧平印这皇位便会日渐安稳,届时不但是这江南各地,只怕是江北州府也会人心动荡。” “迟则生变,此一战却是避无可避。”萧启面上现出果决之色,朝着那帐中沙盘指道:“长江天险虽是难捱,但我军兵力战力却也不俗,他有屯船之策,我们便也能想出应对之法,广纳小舟,借天时风向以火攻之,损其战船,是为一计;临战斩将,借琴桦师傅之手乱其阵脚是为一计;声东击西,大军西向,将渡江之行扩宽,令敌自顾不暇亦是为一计;再有…”萧启侃侃而谈,倒是忽略了孤峰此刻的脸色变化,孤峰自率领南疆十万蛊兵效忠南明以来,一直是顺着烟波楼主叶清澜昔日与南疆的交情,可从未对这南明天子有过什么尊崇之心,如今见得这整日腻在慕竹身边的少年天子竟然还有这番见识,不由得刮目相看起来了:“不愧是慕竹小姐看重的人,却不是那凡夫俗子。” “再有…”萧启一时说了三计,倒是一时间拿捏不出其他妙计,回过头来,见得孤峰神色,不由问道:“啊?孤峰将军可是以为有何不妥?” “哦,不不,陛下所言三计比在下所想倒是正合在下之意,用兵之道在稳不在奇,既然此战避无可避,那便力求以最稳之态来应对,正好琴桦小姐尚在军中,闻听昔日琴桦小姐草原万军之中斩杀匈奴酋首拓跋宏图,只是不知这水上…” “烟波楼身处江南,岂会不知水性!”孤峰刚刚才提起琴桦,便听得账外一声清冷之音传来,萧启不由暗自点头,琴桦师傅身形鬼魅,经此一事,性子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没有了昔日的天真率性,此刻的她,更多的是仇恨与杀意,听她言下之意,这一仗便也多了几分把握。 “报!”萧启孤峰商议既定,却听得帐外一声急报,一名小卒掀开帐帘入内,匆忙行至孤峰身边,在孤峰耳边言语几句,孤峰当即面色大怒,怒吼一声:“找死!”旋即不顾众人惊异,衣襟一摆,便是向着城外奔去。 萧启等人赶到城外军营之时,这场小小的混乱倒是已经趋于平静,事情原委倒也简单,几名隐匿在军中的摩尼教余孽似乎是早有准备,先是将城中牢房的陆祁玉与贺若雪救出,再一齐出得城去,营救那看守严密的萧逸,萧逸虽是手无寸劲,但却依旧还保留着昔日在南疆所习的些微蛊术,一行人拼死挣扎,眼看便真要杀出重围,幸得琴桦及时赶到,这几人自不是琴桦对手,得蛊术重塑修为之后的琴桦对萧逸的蛊毒更是毫无畏惧,几道乱刃甩出,便将那几名摩尼余孽斩杀,黑影直下,便将萧逸与那两名摩尼教妖女轻松擒下。 “如何处置?”琴桦语声冰冷向着飞身而来的孤峰问道,便如那杀人机器一般无情。 孤峰当即凌空跃起,一记长拳便向着萧逸击来,“狗贼,受死!”孤峰修为卓绝,此刻正叫他寻着报仇机会,他又岂会放过,当即运出全力,当空一拳袭来,琴桦观这长拳,不由得露出一抹赞许之色,这一拳之威宛若雷霆,若是击在这萧逸身上,当是绝无生机。 “不要,别杀我!我…我有办法…我有办法对付吴越!”萧逸仿佛看见了昔日蜀中凯旋殿内受孤峰一拳之时的惨痛场景,此刻他再无逆龙血脉,若是受此一拳必死无疑,情急之下,竟是有些无语伦次。 “嗯?”琴桦闻得吴越之名,当即双眼通红,身形一闪,却是生出一掌正挡在孤峰拳劲之前。 拳劲消散,孤峰不解问道:“琴桦小姐,您这是为何?他这等小人求生之言也可相信?” 琴桦却是不理孤峰,转身向着萧逸喝道:“说!” 第二章:战天下 旌旗蔽空,百舸争流,自庐江以南,一望无际的长江江岸之上满是战船,高帆巨船成群结队堵截在江心一带,时刻留意着北岸大军的动向。 北岸之上,孤峰面色沉静,十万蛊兵便在他的身后整装待发,江边浅滩,已是铺满了轻舟渔船,比起南边的赫赫战船,却是有些不堪入目,然而这十万蛊兵各个战意十足,眼中毫无畏惧,自南疆出兵以来,他们久历战火,无往不胜,今日,他们也坚信,孤峰长老能率领他们一举克敌。 “南疆的勇士们!”一阵战鼓响起,孤峰气沉丹田,以最大的声音向着全军吼道:“数十年前,镇南王南宫烈便率领着我们蛊兵东征西讨,闯下诺大的基业,这才有了分封南疆之幸。而今,我们南疆后人,又到了战斗之时!” “战斗!战斗!战斗!”十万蛊兵齐声呼啸,一时间江岸颤抖,水波荡漾,连那停靠在江心处的南军亦是为之惶然。 “当今明朝皇帝陛下少年英武,体恤百姓,是当之无愧的天下之主,他曾向我南疆许诺,待天下平定,必将广开商路,惠及南疆,南疆自治,永不征赋!而今,有那奸邪妖人犯上作乱,意图推翻天子大治,你们说,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不能!不能!” 孤峰继续言道:“敌人所乘的是能劈波斩浪的战船,大船相触,一个不慎便会葬身江底,你们,怕是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 “好!”孤峰几番言语,已是将身后大军士气燃起,当即抽出腰间长刀,向着江面怒喝一声:“登船!” “嘟嘟嘟嘟!”一时间锣鼓齐鸣,军号嘹亮,十万蛊兵之中,仅有不到三万人粗通水性,此刻蜂拥登船,约十人一艘小舟,数千艘小舟便各自划动,直朝着比他们大上百倍的战船驶去。 待水军尽数登船,孤峰便也快步向着岸边高台行去,至那最高之处,向着登高远望的萧启行了一礼:“陛下,这里便交由您了!” 萧启微微点头,向着孤峰抱了一拳道:“孤峰将军路上小心,朕在长江江岸等候着将军的凯旋!” 孤峰亦是抱拳行礼,旋即披风一震,转身向着仍然停留在岸边的蛊兵吼道:“余下的人,随我来!”大军即刻出发,马蹄震震,直朝着西南而行。 ————————————————分割线———————————————— 游千里坐落在千艘战船之中最为宽大的一艘主船之上,此刻的他正在不疾不徐的饮着小酒,倒也不是他慵懒无知,只是吴越交由他的任务便是恪守在这长江江心,全力阻止那蛊兵南下,可他来此近月余,却是未曾见得蛊兵一舟一船驶来,倒是渐渐放宽了心。 “可不是嘛,吴公子派了这上千艘战船给我,可谓是将这南京府近八万的兵马武装到了牙齿,本就熟悉水性的南方将士到了这大船之上便是如履平地,再看那江北之上的蛊兵,且不说是否有大船,便是那号称十万蛊兵之中究竟能有多少能下手的都是未知,这叫他们如何是好。吴公子也是太过小心,要是我啊,只需五百艘船、不,只需三百艘便能守住这江心,保管叫那南疆的旱鸭子们不敢妄动。”游千里一边饮酒一边吹嘘,身旁将官自是百般迎合,极尽谄媚之言。 “是啊,有将军在,那南疆的旱鸭子们决计是不敢来的。” “将军神威无敌,南疆蛮夷又岂会是对手。” “对对对,吴大人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这南疆蛮子胆小怕事,又岂需要将军亲自出马?” 游千里见他们越吹越是离谱,虽是心中十分欢喜,但也装模作样轻咳一声:“咳咳,吴大人自有吴大人的主意,若不是吴大人念着我与孙师的交情,我又哪里还有今日。”游千里不由想起前些时日被素月打入大牢之时的惨痛景象,而今他得幸赦免,却未想到朝廷已经翻了个天,作为一条船上的蚂蚱,吴越正是用人之际,南京将官之中也只有这游千里能统御水军,但吴越对这游千里终是不甚放心,于是便不断催促沈琼多征战船以保万无一失。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游千里这船殿之上正自惬意饮酒,却听得门外一阵嘈乱,一名亲军猛地走进,急道:“将军,他们,他们杀过来了!” “哦?”游千里猛地摇了摇头以驱散身上酒气,旋即追问起具体之事来:“来人有多少,可有多少战船?” “他们没有战船,他们,他们都是划着小舟,看起来也有几千艘…” “什么?”游千里登时起身,快步走上船头甲板,果见那浩浩荡荡的江面之上千舟竞发,当下却是不怒反笑:“我还道此战便只恪守于此,料那南疆蛮夷不敢妄动,却不曾想,却不曾想,哈哈,他们竟然妄想以小舟敌战船,哈哈哈哈,蛮夷便是蛮夷,当真是愚不可及!”游千里嘲弄几声,当即拔出兵刃,向着身后的近卫吼道:“传令下去,拔锚起舵,让这群南蛮人见识见识,我中原战船的威力。” 身后一队传令兵当即得令,各自散开,一手持军号,一手持旌旗,正待传达迎敌之令,忽然,大船水面一声“轰隆”巨响,一道黑影自那水下漩涡之中飞出,船上众人还未分清人影,便见十余道暗光急落,那一对传令兵本已分散展开,可此刻却是同时手捂脖颈,纷纷向着船心方向倒下,黑影渐落于船,伴着身边倒落的尸体,形如魅影,面如幽魂,直让整艘战船之上的军士胆寒。 “你,你是人是妖?”游千里何曾见过如此鬼魅的轻功,当下抽出腰间兵刃,胆战心惊的看着这黑影走近。 琴桦面色冰冷,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游千里,忽然,一声弓弦之音响起,琴桦耳垂一荡,莲步微移,侧过身来却是伸出两只手指,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那暗箭夹于手中,手起箭落,身子丝毫未曾滞留便将手中暗箭掷出,“噗嗤”一声,暗箭正中那船艄高出之人胸口,那手持利弓的弩手应声落下,看得船上众人目瞪口呆,再无人胆敢妄动分毫。琴桦目光寒彻入骨,自船头一众将官扫过,终是停在了甲胄最为鲜艳的游千里身上:“你便是游千里?” 游千里心中顿感不妙,若是此时不答,只怕会令千军不耻,而若是此刻答复,只怕以这女魔头的雷霆手段,自己少不得要横尸当场,当即支支吾吾道:“我、我…” “南朝无人,如此脓包也可为帅!”琴桦冷哼一声,脑中却是回忆起昔日的英雄身影:“昔日的慕容父子,韩式父子,及至我烟波楼的惊雪将军,哪一个不是舍生忘死,威震天下,如今天下已定,却轮到你这酒囊饭袋领兵,当真是大明之耻!”言罢却是朝着那船头桅杆之处的旌旗飞去,手中利刃一晃,旌旗应声而落,那旌旗随着江风飘摇,旗上赫然写着一个“明”字。琴桦将旌旗收在怀中,将手中黑金短匕朝着游千里稍稍一晃道:“用我这‘黑刃’杀你实在玷污了此刀,倒不如让你死在这战旗之下。” 琴桦双手一甩,那旌旗便被琴桦置于手心一带,稍稍用力一推,那旗杆便犹如利箭一般向着游千里射出,游千里慌忙之下赶紧拉扯身边的近卫挡在前头,可那旗杆来势完全不可阻挡,直从那两名近卫胸口穿过,依然不减其速。 “啊!”游千里惨叫一声,只觉胸间一阵绞痛,修长的旗杆就此陷入他的胸口,一路贯穿其中,可怜这位自以为是的游千里将军还未能来得及让南疆蛊兵见识到中原战船的威力,自己便已成了孤魂野鬼。旗杆一直将他尸身拖行至船头甲板之上,琴桦轻轻一跃,至那旌旗脚下一踢,却是将这旗杆再度扬起,连同着游千里的尸身一齐悬挂在大船风帆之上,猩红的鲜血自游千里胸口涌出,缓缓滴落在数百人所处的甲板之上,众人哪里还有半分斗志,也不知是谁率先跪倒,仰头朝着琴桦拜道:“饶命,饶命啊!” 琴桦目光稍稍沉静下来,望着眼前尽皆跪倒的降军冷声道:“你等放下兵刃,于船上等待便好,若是有所异动,休怪我手下无情。”旋即一个纵身便跃入那清冷江面,众人目瞪口呆,一时间却又有些无所适从,忽然,一个眼尖的士卒却是向着一里外最近的战船指道:“快看,她,她在那里!”众人纷纷起身探望,却见得琴桦一身黑衣已是自江面再度跃起,江水裹身更显玲珑身材,可是众人无一人胆敢出言戏谑,只因琴桦所过之处,已是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嘟嘟,嘟嘟!”便在众人惊异于来犯的千艘小舟与主船之上的动乱之时,北江江岸之上忽然传来一阵号角之声,萧启于高台之上亲自挥舞旌旗,正示意着前军将士依计而行。 “燃!”蛊兵阵前数百艘小舟已是临近敌阵,听得江岸号角之音,当即点燃了小舟之上早已备好的火烛柴草,旋即望着萧启旌旗挥舞方向,狠狠划动船桨,却是加速向着敌阵驶去。 “跳!”便在这前军火船临近之际,火船之上几乎同时向着江中一跃,自有后军舟船迎上救援,而那数百艘火舟,却是顺着适才的速度与这江上所刮的北风急速向前,顷刻间便已冲入敌阵船舰之中。 “啊啊,船着火了!” “将军何在?游将军何在?” “散开,快散开!” 一时之间,未得将令指挥的船舰之阵立时燃起了熊熊大火,即便有那精通水战的老将嘶吼呐喊,可面对着这无边的火势却也是无可奈何,南疆蛊兵身怀蛊体融身绝技,自身肌体较之常人强上数倍,对这水火战场倒是毫无畏惧,待得中军临近,一众蛊兵便就着小舟猛扑而上,迎着那烈火燃烧着的战船便拥了上去,斩将夺船,杀声一片。然那南京战舰却也并未全是无能之辈,虽是将官不在,虽是火情汹涌,但凭借着巨船之威与丰富的水战经验,一阵慌乱之后大军便也开始逐步反抗起来,虽是前有火情,后有暗杀,可这舰队战船实在居多,巨船起锚,撞上那小小扁舟,顷刻间便是灰飞烟灭。 “杀!”前军损失殆尽,后军乱做一团,然而中军战船尽皆涌动,立时便成了这江面之上最大的绞肉机器,巨船甲板之上,无数弓弩手弯弓齐射,周身攀援的蛊兵尽皆中箭落水,死伤一片,而观这蛊兵船队,却依旧是义无反顾的向着大船扑去,未曾有一人临阵脱逃。 “咚咚咚咚…”便在此时,江北岸上隐隐传来一阵击鼓之音,萧启一人当先,手持鼓槌,双手大力挥舞,鼓声响彻四方,一时间却是燃起无边战意。 “咚咚咚咚…”萧启身后的十余近卫亦是结果鼓槌,开始附和着萧启的鼓声,齐声鸣鼓,将那战鼓之音传彻得更是响亮。 “天下之乱,自此战终!诸君,随我登船!”萧启一轮鼓罢,却是猛地将那手中鼓槌掷于地上,振臂高呼一声,便是拔出三尺长剑,向着那江边最后的百余艘轻舟扑去,他的身后约莫不到一千亲军,此时人人带甲,一往无前。 “杀!”船阵后军之中一声嘶吼,但见琴桦自天而降,一轮“黑刃”短刀划过旌旗,却已是杀至中军,手起刀落,再度将那船上旌旗斩下。萧启的轻舟此刻已离她不远,却见得此刻的琴桦双目通红,身上血水与江水混作一团,已然成了一名血人,直看得萧启鼻尖一酸,但此刻绝非儿女情长之时,萧启怕她久战之下有所闪失,当即吼道:“来人,掩护琴桦老师!” 然而琴桦却并未有丝毫滞缓之意,再一次制服住一艘战船之后,一个疾跃,却是向着萧启飞来。 “吴越不在这里。” “嗯,有他在此,此战不会如此轻松。”萧启却是稍稍将琴桦迎至船上,着人取来一件厚袄给琴桦披上,望着这如火如荼的局势,不禁感慨道:“本想着此战只需拖住南京的船队即可,却不想吴越当真不在此地。” 琴桦双目炯炯的望着北岸,沉声道:“小姐的话自不会错,此战大局已定,你且小心应对,我先回寿春一步。” ————————————————分割线———————————————— 寿春以东绵延数百里,地势低沉,鲜有高山,还受着去年青徐坝坍塌之伤,一直以来地段低洼积水,难以耕种。故而这寿春重建之后,这东面丘陵便也荒废许多,无人打理。 然而一向渺无人烟的寿春城东忽然传来一阵铁蹄之音,一望无际的丘陵湿地之上,竟然平白无故涌出了一支铁骑,铁骑来势汹涌,马蹄踏上那绵软的湿地却似乎没有半点滞碍,一马平川踏遍丘陵,转瞬之间已是疾行至护城河下,铁骑呈一线站立,当中一人策马向前几步,却是朝着身后吼道:“诸位名唤‘斩鬼’,便有“诛杀妖邪,斩除鬼怪”之意,而今,那妖女慕竹便在这寿春城中,我等今日,便要除此奸邪,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为首之人一番动员,可那身后将官却并未如他想象一般斗志昂扬,相反的,身后一众将士倒是显得有些面色不善,一名统领模样的老将出声问道:“吴大人,那,那烟波楼当真是祸国妖孽吗?” 这为首之人正是那南京之乱的祸首吴越,虽是在与慕竹一战中用尽修为,但有“六合长春功”在身,这几日来不断借助处子之躯恢复修为,果然如慕竹所料一般恢复迅速,然而吴越终归是成大事之人,他猜到慕竹修为恐怕尚在修养,若待她恢复完全卷土重来,自己定然不是敌手,故而他便定下了这奇袭之计,以游千里的水军牵制蛊兵主力,自己则亲率“斩鬼”偷渡寿春以东的江都港,一路潜行,便是为了今日之战。 “黄将军切莫多想,烟波楼勾结鬼方乱国,勾结摩尼教作乱乃是不争之实,如今趁那妖女修为未复,我等杀入城中,取了那妖女首级,天下便也从此安稳。”寿春已近在眼前,吴越自不会临时乱了阵脚,这支“斩鬼”虽已臣服,但终究是由烟波楼素月所创,要拿他们来对付烟波楼,或多或少还需要一番挣扎:“黄将军,你莫要忘了,你家中那妻儿还等着你平安归去。”为安保起见,吴越一边郑重宣言,一边却又道出了这位黄姓将军的把柄。果然,那位黄姓将军当即叹息一声,朝着身后将士吼道:“全军听令,功城!” “杀!”终于,“斩鬼”阵中爆出一声震天呼喊,全军战意陡升,各自横刀立马,站成三列,却是各自对着眼前护城河前的三座浮桥,但听那黄姓将军一生喝令,三军齐动,各自朝着寿春东城杀去。 寿春东城城头看守虽是寥寥无几,此刻更是被这来势汹涌的铁骑呼喊给吓了一跳,为首将官一脸慌乱,当即颤抖道:“快,快关城门!” 可这声呼喊已是为时已晚,“斩鬼”虽只三千余人,可各个都是经历过鬼方蛮夷洗礼过的精锐,此刻蜂拥而上,又岂会让这群疏于防范的看守将门锁住。“吁”的几声急唤,前排铁骑已是冲至城门之前,策马扬刀,却是猛地冲入城门,左右两边手起刀落,却是将那正欲关门的门卫斩成两截。千军扣关自是雷霆之势,更何况有吴越这等人物,但见他一跃而起,人马分离,几个纵步便已至城墙之上,那墙头士卒哪里又是他的敌手,但见他双手一挥,自那袖袍之中立时分出无数毒箭暗镖,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城头守卫不过百人,转瞬之间已被他清理干净,此刻他居高临下,望着“斩鬼”大军尽数入得城中,心中稍稍得意:“慕竹啊慕竹,今日,我定要生擒了你!” 然而他的笑容还未消散,城中景象却是突然大变,但听“轰隆”几声巨响,顷刻之间原先破开的城东大门骤然关上,千军回望之际,却见城中三路各自涌出一支军马,军备齐整,显是早有准备。 “你,便是吴越!”吴越正自诧异之时,却听得耳畔不多时传来一声清魅之音,吴越闻声而望,却见一道红影拂过,便在自己所处的城楼另一端,好生生的站着一位绝色佳人。 吴越面露不俞之色,自长江一路向东,沿着寿春以东近三百里的江都港登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寿春,奇袭之快足可传载兵书史册,可他却不敢相信,他一路疾行,等待着他的却是早已布下埋伏的寿春,心中的不甘立时激起无边怒火,吴越“嗷”的一声大吼,整个人便朝着那红衣倩影飞去。而那红衣佳人却是浑然不惧,双手齐抬,各自扬起手中袖带,红袖连绵起伏,顷刻间竟是延伸数米,竟是拦在吴越进犯之地,吴越被那红袖缠绕,登时一阵暴露,伸出右手朝那天穹一指,烈日骄阳之下,一道紫光骤然自天而降,长剑破空而出,威势骇人,红衣女子稍稍抬头侧目,竟也忍不住暗自咂舌,那紫衣神剑直坠吴越身前,一剑便将他身前红袖斩得粉碎,一时间红屑飞舞,红衣女子猛退几步,这才与吴越拉开距离。 “不愧是能伤到慕竹的人,果然有几分本事。”红衣女双手向后一荡,那被斩乱的袖袍竟是又向外延伸一段,完全不受适才影响。 吴越紫衣剑在手,反是较之刚刚冷静几分,当下沉声道:“听闻南疆神祭司有位容貌武功都与那烟波楼慕竹不相伯仲的南宫神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南宫迷离听他认出自己,却是冷哼一声:“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连江都港这等隐蔽的路线都被你想到了。” 吴越当即道:“这么说,是慕竹看穿了我的计划?” 南宫迷离微微一笑:“你若以为你奇遇连连,以卑劣手段伤了慕竹便可制霸天下,慕竹之强,绝非武力而已,今日她已算定便是你的必死之期,想来,也绝不会错的。” “哼,好大的口气!”吴越当即朝着城下被堵在门口的“斩鬼”将士,当即冷嘲一声:“就算他们全部死光又如何,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南宫迷离轻轻摇头:“我如今道心修为有损,而你身具烟波楼四女之功法,如此一比,倒确是个不错的对手。”南宫迷离刚刚言罢,便见得吴越嘴角微微一翘,显是有得意神色,南宫迷离当即又道:“可自古人算不如天算,恶人终须恶人磨,你有今日之造化,也怨不得别人。” 吴越见她说得如此郑重,不由得心中一凛,脑中不禁千回百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前尘往事。 南宫迷离也不再与他多费唇舌,稍稍退开几步,一手托于胸前,两指微微向上悬于唇边,柔唇轻启,口中开始小声念叨着几句密语。 “啊!”本是趾高气扬的吴越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一个翻滚便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脑袋,面色突然之间变得极为狰狞,吴越一边翻滚,一边痛苦的嚎叫,嘴中不住的叱骂道:“啊!啊,你,啊,你做了什么?” 南宫迷离却是不愿理会吴越的叫嚣与痛苦,继续催动着这蛊术的口诀密语,心中却是不禁想起那日孤峰与琴桦带回来的消息。原来那日萧逸潜逃未果,临死之际却是说出了能制住吴越的方法以求自保,那便是他昔日在南京吴越府上栖居养伤之时,给吴越下了一种名为‘噬心’的蛊毒,这蛊毒平素还好,但一旦施蛊者催动口诀,那蛊虫便会自脑中发作,侵入肺腑,受蛊之人先是头痛欲裂,紧接着便是腹痛不止,仿佛万蚁噬心,若无施蛊者停手救治,五脏六腑便会被那噬心群蚁吞噬殆尽,七窍流血而死。知晓了这条消息,众人自是放心许多,南宫迷离身为南疆神祭司的当世神女,论及蛊术,天下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这‘噬心蛊’虽是由萧逸所下,可只要萧逸道出蛊虫配制之法,南宫迷离便也能轻易寻出口诀操控自如,一想起今日能胜这乱臣贼子竟是靠着那让她恨之入骨之人的蛊术,南宫迷离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可眼下大敌当前,南宫迷离也顾不得许多,当下催动密语速度更快几分,而那吴越的哀嚎之声也是愈发响亮。 “我神祭司世代侍奉南疆蛊神,勤修蛊术,便是为了济世救人,以蛊虫之术造福一方,鲜有以此术行伤天害理之事,今日以此术夺你性命,虽是你作恶多端咎由自取,但终是有违我蛊神之意,你若此刻觉着痛苦难当,也可自行了断。”南宫迷离见他神色凄厉至极,双目圆瞪之状阴森可怖,便好似那梦中厉鬼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一想起如今已是身为人母,实在不愿多造杀孽,当即出声劝道。 吴越呼吸愈发急促,整个脑袋都似乎要炸裂一般,他的手渐渐放下,开始紧紧捂住胸口腹部一带,许是心口之处的万蚁撕咬让他痛不欲生,听得南宫此言,他那双狰狞的目光竟是隐隐望向自己手中紫衣长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猛地抽出长剑,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的脖颈划去。 “唉!”南宫迷离见得此景,虽是觉着这吴越罪有应得,可也难免生出一丝怜悯之意,不愿再看这可怖之景,当即背过身去,等待着他的尸身倒下。 …… 寂静,没有一丝声音的寂静。南宫迷离突然眉心急蹙,心中当即生出一丝警觉,她等待几许,却是未能等到吴越的尸身倒下之音,那也就意味着吴越并未自行了断,若是如此,那便事有蹊跷。 南宫迷离猛地回头,然而依旧为时已晚,凛冽的杀气瞬间升腾,那柄剑气盎然的紫衣剑转瞬之间已距她不足一尺之地,南宫迷离连退数步,双手急急掩回胸口,红袖再起,可即便再是如何连绵不绝,却也只能成为吴越剑下翻飞的红絮,南宫迷离一退再退,那紫衣剑便一进再进,直至城楼边角绝壁之处,南宫迷离这才稍稍稳住脚步,然而两只红袖已然被削得七零八落,连那芊芊玉手也是尽露于人前,南宫迷离此刻自是无暇理会这微末小事,此刻她已近乎用尽全力才堪堪接住吴越这一剑之威,那下一刻,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果然,吴越一剑未能功成,但却并未急着撤剑,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朝着南宫迷离眼前咧嘴一笑,却是伸出那未持剑的左手,向着那直立在南宫迷离胸前的紫衣剑轻轻一敲。 “叮!” 剑身一阵轻吟,宛若那琴音起伏。 “噗!” 伴着紫衣剑神微倾,那一阵琴音之声立时化作一道紫气,直坠南宫迷离胸口,南宫迷离本就用尽全力,此刻哪里还能阻止得了如此近距离的一次琴音动荡,当即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自胸肺之中涌出,直喷在那闪烁着紫色荧光的紫衣剑上。 “嘿,你有你的‘噬心蛊’,我也有我的‘琴音剑’,这一式既不是出自琴枫,也不是出自素月,却是那南明的萧念公主殿下所创,没想到配上这紫衣剑竟是效果不错。”见得南宫迷离瘫倒在地,气息不复,吴越这才放心撤下剑来。 “你没中蛊?”南宫迷离体内一片混乱,已无再战之力,可望着吴越如今这幅模样,不由得大为疑惑。 “我自然中了蛊,而且确确实实是那位二殿下在南京吴府时亲自布下,”吴越一边不急不缓的解释着,一边却又向着南宫迷离此刻那裸露出来的些许冰肌望去,南宫迷离本就是天人之姿,无论是红衣旖旎还是媚眼逡巡,一颦一笑均都绽放着诱人的风情,可自经萧逸一事以来,南宫迷离便鲜有笑颜,如今更是产下麟儿,身形气质都稍稍弱了几分,吴越在南京坐拥烟波楼四女,可谓是各种风情享用了个遍,初见南宫迷离倒是没有多多斟酌,可此刻却是大不相同。此刻的南宫迷离红衣长裙被那琴剑之音震得粉碎,除了那无痕玉臂之外,肩头,腰脐之处也是毫无遮掩,若不是胸前亵衣相阻,吴越此刻便可一览无余。吴越稍稍上前一步,继续言道:“好叫南疆神女知晓,吾虽习武天资不高,可却一直心有不甘,幼时让家翁四处聘请名师指引,有幸结识一位南疆蛊师,此人名唤‘黑古’,想必神女娘娘应当认识吧?” “原来是他!”南宫迷离自是识得此人,此人蛊术高超,贯以蛊术害人,数年前太子萧驰于宫中暴毙便是此人所为,烟波楼出手之时,便是南宫迷离亲自将他擒获,后与那萧逸一起押赴南疆,投入那乱神井下,遭蛊虫嗜咬而死。如今听闻吴越便是此人弟子,想必萧逸下蛊之时便已开始留心,一面骗取萧逸信任,一面又暗中自行钻研,此时距下蛊已近两年,想必这“噬心蛊”毒早已被吴越化解。 “区区蛊虫便想控制于我,我吴越又岂是屈居人下之辈,夜十方、苍生妒、萧逸,还有她们烟波楼,她们个个都想骑在我的头上,到头来呢,最后得胜的只有我吴越一人,无人能敌的慕竹阻止不了我,你这南疆神女更阻止不了我,今日,我不但要踏平寿春,活捉慕竹,我还有当着天下人的面肏着你们,我要吸尽你们的修为,我要让世人看看,我吴越,才是这乱世之主!” “天下之主自当体恤世人,怜爱苍生,若是如你一般不择手段,祸乱天下,天下百姓又何谈安稳度日?”便在吴越狂啸之时,却见得那寿春伏兵之中缓缓走出一道清丽身影,一袭白衣长裙纤尘不染,虽是相距甚远,但话语之音却是铿锵有力清晰可闻,一众兵马自左右排开,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慕竹缓步向前,双眼深邃,望着城头之上的吴越继续言道:“天下之事,本应是以理服人,以德语人,以法律人,但偏偏这天下却又是以武论人,你自负奇遇,修为精进,便以为自己是这世间天子了吗?” 慕竹字字珠玑,在吴越看来却犹如梦魇一般可怖,他本以为会是自己杀上慕竹府中,将那惊慌失措的慕竹擒拿亵玩,却是不敢相信,慕竹竟会自己堂皇走出。“嘿,一定是了,你自命不凡,又岂会是那坐以待毙之人,只可惜,你虽修为卓绝,可这修养恢复之力却是不如我,我这摩尼教的‘六合长春功’举世无双,一会儿,我也要让你尝尝这功法的滋味儿。”吴越越说越是得意,慕竹此刻身居城下,虽是气势凌人,可只怕连跃步上楼的力气也无,一想到可以马上将这天下奇女擒拿,生杀凌辱但凭自己,吴越不由目光大热,当即吼道:“慕竹,我吴越可不怕装神弄鬼,你若真有本事,便上得城楼来与我一战。” 慕竹平淡的面容依旧,听得吴越此言,右侧嘴角竟是有着丝丝微滑,看在吴越眼中分外刺眼,那是带着一股嘲弄的笑容,吴越双拳紧握,恨不得此刻冲下去便将她碎尸万段,然而他还未有所行动,便见着慕竹一揽裙摆,莲足未动分毫,而整个人却是渐渐腾空而起。 “这、这是?”三千‘斩鬼’,数千守备,城中军马无论敌我都沉浸在慕竹此刻所展露的神迹之中,众人只知那武林高手飞檐走壁,却也是双脚急蹬,于那空中借力,不断翻转跳跃,而此刻的慕竹,便似那大罗金仙一般,乘虚御风,气定神闲,一路向着城楼而去,轻落于南宫迷离身侧,倩影微躬,缓缓将南宫迷离扶起。 “仙女!仙女啊!”城下一众人等尽皆跪倒,感叹着能见得这般奇幻旖旎的景象,萧平印吴越等人一致对外宣传烟波楼乃祸国妖孽,可见得如今光景,这飘飘欲仙的绝色倾城,这超脱淡然的人间仙子,遑论她的所作所为,就单凭此刻她所展现的气度,又怎可能是妖邪之人。 “怎么、怎么可能,你、你的伤?”吴越见慕竹如此气度,心中不由大是震惊,有伤在身的慕竹他尚且不自信能够匹敌,若是换做全盛时期的慕竹,他又哪里还有胜算? “我自然是受了伤,而且确确实实是你以紫衣剑气亲手所伤,”慕竹转过身来,却是学着适才吴越所言缓缓道出:“只不过那‘六合长春功’却并非只你一人习得。” “什、什么?”吴越听得“六合长春功”一词,却是不禁诧异,双眼自在慕竹身姿轻扫,却是实在想不出似慕竹这等人物,难道也学了这魔门功法?更不可思议的,莫非她为了疗伤,竟是愿意与人交欢? 慕竹自他双眼所流露的丝丝淫欲便已读出吴越心中所想,当即摇头道:“‘六合长春功’不过是一门阴阳调和练气之术,你以淫欲待它,便也只能损人利己。今日,倒是可以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六合长春’!”慕竹言罢,却是轻轻伸出一只手来,向那天穹一引,手心微微摊开,双眼微闭,那覆盖在右臂之上的白袖向下卷起,露出比那白衣还要洁白无瑕的皓腕柔胰,吴越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慕竹,似是想看看她究竟能使出何种手段,可自慕竹抬手之后,四周万物倒是没有分毫异样,吴越不由心中一紧:“难道她是在装神弄鬼?” 一阵微风便轻易的打碎了吴越的痴心妄想,微风拂过,本是无色无形的空中忽然间升出一股金色光芒,那光芒之中似是细雨轻沙,又好似空无一物,吴越一时之间看不真切,可那金光便悠然飘向慕竹手心,慕竹旋即轻轻一引,便将这金光挥洒在坐地调息的南宫迷离身上,南宫迷离突然双眼一睁,只觉浑身真气充沛,一道至纯真气涌入心间,不断的向她受损的经脉涌去。再观慕竹,却是素手微抬,再度将那金光拂出,就地一挥,宛若空气一般挥洒在天地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便是‘六合长春’,取天地元灵之力,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慕竹言语之间,南宫迷离已是调息结束,缓缓站起身来,适才所受内伤已是完好如初。 “不可能,不可能的!”吴越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位神明一般的女人,心中的畏惧已是到了极点,他心知自己未必是慕竹敌手,便诡谋百出,重伤慕竹,一步一步,如履薄冰却又离胜利越来越近,可直至这最后一战,他才知晓他是多么无知,他引以为傲的采补武功竟然被慕竹随手使出,举手投足之间已是臻至大成,城下的“斩鬼”已然再无战意,而自己,此刻却要面对烟波楼主叶清澜与那南疆神女南宫迷离两人,此刻的他,再无一丝胜算。 “不,我还有剑!”吴越望着手中的“紫衣”,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希望,“苍生妒能伤你,我也能伤你,我能伤你一次,便一定能伤你第二次!”吴越左手一挥,那支他寄以厚望的烈弓却是自天边飞来,弯弓,搭剑,弯弓如满月,紫衣却又是否能够再次创造奇迹? 紫衣剑出,宛若寒冬一般凛冽刺骨,无边杀意竟是完全笼罩了寿春城头,其速之快,令人唏嘘。 然而慕竹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神色冰冷,似是受那紫衣剑气影响,此刻的她,骤然之间亦是生出几分杀意。紫衣剑如流星坠落一般直入慕竹身前,便在她那层金光气盾之间逡巡不进,吴越屏住呼吸,他知道前两次射出此剑,便是将那慕竹周身气盾破开,才能重伤其躯,而今,只要这紫衣剑再进一步,只要一步! “去!”然而奇迹终究不会再现,慕竹玉臂一挥,那紫衣剑便再也不受吴越控制,一个转身,竟是毫不停留的向着吴越飞去。 “轰隆”一声,长剑破空,烈弓碎裂满地,吴越周身气盾早已支离破碎,剑气直入肺腑,此刻的他只能无力的跪倒在地,鲜血自口中不断涌出,四肢已是动弹不得,他不甘的望着眼前的慕竹,心中满是绝望。 “狗贼,受死!”吴越须弥之际,却听得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呐喊,他已是无力抬首,无力的身躯骤然间却是感受到无数飞刀乱刃刺入体内,突然,一记黑金短刃扑面而来,终是插入了他的脖颈之中,吴越重心一沉,尽管双眼依旧不甘的望着远方,可他却再也没有了知觉。 第三章:复清明 “嗯…啊…啊啊…啊…”南京沈府后宅之中依然是那般春光旖旎,引人入胜。一对赤裸的男女正淫靡的跪在那房中大床之上,肆意交欢。 “素月婊子,再叫大声些,没吃饭吗?”沈琼几乎整个人都骑在了素月背上,一手扯住素月的长发,一面用那坚挺粗壮的阳具不断在素月的股间抽插,此刻正值清晨光景,可素月的股间蜜穴之中却早已是灌满了白色精浊,沈琼几乎每一次的插入都能发出“噗嗤噗嗤”的水渍绽放之音,而每一次抽出却有带出淫水四溢,这一来二去更是令沈琼抽插起来更为滋润畅快,那本是疲乏不堪的身子不由得又是重振雄风,更加卖力起来。 “嗯…嗯…”听得沈琼如此恶语相逼,素月反而是心中一震,当即强行抿住双唇,极力控制着不发出呻吟浪叫,自那日饮下“极乐酒”后,沈琼整整肏了她一天一夜,直至白昼时分她靡靡醒来,沈琼将那羞人的《临素月图》置于她眼前,一边肏弄一边口中回忆着昨日的风光景象,素月登时心如死水,既是无力争辩又是难以就此沉沦,沈琼这厮显然是色中老手,那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每每肏弄自己时都会极尽花样,或令自己痛不欲生,或令自己酸痒难耐,每每肏得她忍耐不住肌体触感而最终臣服,可每日清晨醒来,素月又觉心中惶恐,心底里的傲骨与理智不断警醒着她,“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说来也算幸运,吴越以素月为礼,换得沈琼竭力配合,投入了几近吴家全数的船只改作战船,投之于长江之上阻断蛊兵,可一夜欢愉之后的沈琼正要归还素月之时,却听得吴越已然率军出征,虽是不知去了哪里,但着实让沈琼大是惊喜,至此这沈琼便整日沉醉在这温静贤淑的温柔乡里,一连五日,除了午时外出巡视下朝中事务,其余时间可谓是一刻不停的玩弄着这位绝色美人。五天五夜,素月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难逃沈琼魔爪,但凭沈琼能想到的每一种姿势,沈琼都会尝试一番,可这天姿美人依旧是那般动人,沈琼只恨不得双手永远不要离开怀中这曼妙的腰肢,只恨不得跨下肉棒永远都陷在那深邃曲折的佳人玉穴之中。 “啪啪啪啪…”沈琼越是多想,脑中便越是兴奋,那肏动的频率也越发急促,而素月却是紧紧闭着双眼,额上眉梢狠狠皱起,似是在申诉着主人已经不堪征伐,然而沈琼自是不会理会这些,他越是用力,那胯下的肉棒便肏得越深,素月的身子也越是伏在床头向下躺倒,沈琼索性伸出双手,各自握住素月胸前那两只圆润玉滑的美兔儿,嘴上大舌渐渐出动,又一次的在素月背上来回舔舐。 “啊…啊…我实在、实在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啊…啊…”整整五日时间的不断折磨,素月的嫩穴早已是红肿不堪,只觉着沈琼每一次深入都带着那股难以忍受的火辣痛感,素月强逞多时,可这沈琼似是永远不知疲惫一般,每每射完一轮便也不停歇,去那桌上稍稍饮一杯茶,吃些糕点或是那淫补之药便又能重振旗鼓杀上床来,饶是素月体质不俗,也经不起这般折腾,随着沈琼一记大力贯顶的深入,素月终是忍耐不住叫出声来。 “嘿嘿,你…你终于,那你终于认输了…嚯…哈哈…哈哈哈…”沈琼闻得素月这声叫唤竟是欣喜若狂,要知道此刻那“极乐酒”的药效已过,此刻的素月早已是清醒之身,能肏得这不可一世的素月仙子哭喊求饶,沈琼自觉畅快无比,当即一边大笑,一边却又并未停下征伐,反倒是那腹腔之间似是欲火燃烧得更加旺盛,抽动的节奏更加迅猛,肏得素月更是哭喊不止。 “嘿嘿,受不了也得受着,反正再过几日吴越那厮回来便再也肏不到了,何不如今天就把你给肏死在这大床之上,嘿嘿,肏死你,肏死你…”沈琼嘴中不断念道着这般粗鄙之语,一边又随着口中所言而深插猛入,而随着高潮又一次降临,沈琼那话语之间变得极为激动,面色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无比。 “老爷、老爷不好了…”便在沈琼迫在眉睫之时,门外却是不合时宜的传来一阵急促敲门之音。沈琼登时怒火中烧,气急败坏的吼道:“滚!给我滚!” 而那门外小厮虽是极为惧怕沈琼的愤怒,可却依旧未曾离去,门外再次传来一声哭诉之音:“我的老爷啊,有大军,大军把南京城给围住了!” “啊!”沈琼闻得这一声变故,而胯下又正值高潮巅峰之际,浑身血气宛若脱缰野马一般直朝着脑门涌去,骤然间沈琼“啊”的一声呐喊,整个脑袋向天扬起,嘴上鲜血与那胯下龙精几乎同时喷泄而出,旋即顿觉双眼一黑,再是无力的躺倒在素月的背上,就此气绝。 “老爷?”门外小厮自然听得这一声惨呼,当即顾不得其他破开门来,但见沈琼浑身赤裸的躺倒在那女子身上,这小厮登时乱了阵脚,试探着向前小声呼唤着:“老爷?老爷?”见几声仍不应答,当即行至床边,用手在沈琼鼻尖微微一探,旋即面色大变,当即向外跑去:“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老爷死了!” 与沈府庄园之内的一片慌乱不同,此刻身疲力竭的素月却是率先镇定下来,想那沈琼毫无节制,一连五日服食虎狼之药,每日每夜的折腾自己,如今闻此噩耗,猝死当场也不足为奇,而眼下自己终于有了脱身的机会,自然要好好审视如今的局势。“大军围城,想必是小姐胜了,那无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救出被困在密室之中的几位妹妹,几位妹妹此刻或是修为尽失,或是修为被制,此刻被那日本女忍看押,若是那女忍狗急跳墙后果便不堪设想。”素月轻轻呼了口气,虽是身子极为疲乏,但也强行床上站了起来,匆匆寻了件仆人衣物,便趁着府中大乱,悄悄向着府外行去。 ———————————————分割线———————————————— 南京城中此刻却也如沈府一般乱作一团,闻得大军围城,街头匆忙奔逃的军士不计其数,而寻常百姓更是只能躲在家中闭门不出,素月虽是修为不复当初,但几经调息,倒是有了一两分气力,对这南京城她熟络得紧,于各处街头匆匆疾行,却是直奔那本应令她噩梦连连的吴府大宅。 吴府作为如今的当朝权贵,此刻面临大军围城自是责无旁贷,吴嵩吴廉父子早已带人出去巡视,甚至乎整个府中的私兵家仆也都整装上阵齐齐赶赴城楼,素月潜入进来自是不难,稍稍转了几个弯,便是行至那后宅深闺之处,轻轻推开房门,却见着一位深闺女子独坐房中,静静的对着房中桌案上摆着的一尊佛像发怔。 “慕容小姐?”素月轻声唤道,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想她与慕容尔雅的第一次谋面,却是在那“月字号”密室之中,亦是自己受辱当日,与这慕容尔雅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 慕容尔雅回过头来,依旧是面色木然,自见识过吴越恶魔般的真面目,她便被软禁在家中,整日与这佛像相伴,早已不复昔日风采,闻得素月呼唤,这才发现这位身着奴仆一物的竟是那位在密室之中受辱的素月仙子,当即一惊,稍稍向着屋外探了探头:“你,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先不说这个,你可知道,我的琴在何处?” “琴?”慕容尔雅微微一愕,旋即想起前几日吴府夜间会偶尔响起一阵琴音,想那吴越不通音律,府上能识琴者更是寥寥无几,慕容尔雅当即点头道:“若他没有随身携带,很有可能便是放在了书房之中,素月小姐且随我来。” ———————————————分割线———————————————— 南明行宫之中,萧平印满脸焦急的坐在龙椅之上,对殿中百官的议论浑然无措,他登上此位全靠吴越扶持,如今吴越出兵在外,这南京城却是突然冒出一股敌军,据传那统兵之人还是南疆那位赫赫有名孤峰将军,若不是老相吴嵩临危授命率兵前去,只怕他早已吓得落荒而逃了。 “陛下,敌军来势汹汹,而我朝大军全无消息,想是大势已去,不如…” “陛下万万不可,据臣观之,这股兵马定是绕着荆襄而来,避开了我朝水军耳目而已,如今只需我们固守待援,想他们久攻不下自然退去。” 朝中之人此刻已是分作两派,除了平日的远近亲疏以外,其实更多的还是当日吴越所分发信件之中的恶行程度,若是罪孽深重,一旦告知天下便要身败名裂之辈自是一门心思的跟着龙椅之上的这位新王,而若是些男盗女娼之类的小事,倒也不介意还政于萧启。吴家虽是与这萧平印讨论过朝中派系,可萧平印却也拿这殿上争执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听着他们吵得不可开交。 “什么人胆敢闯宫!”众人争吵之际,却听得宫外一声喝斥,立时间禁军涌动,纷纷向着宫门围去,众臣只当是那敌军杀了进来,登时人心惶惶不再争吵,一个个缩着脖子朝着宫门望去,可触目之景却是令人侧目。 但见一位素衣女子手持瑶琴缓缓向着正殿走来,所过之处,禁军虽是各执兵刃,却无一人胆敢阻拦,盖因那女子他们都曾识得,却正是那位烟波楼中最善谋略,曾在朝中行内相之职的素月小姐。 “你…你…”萧平印自然也随着众臣目光望去,却正见着素月向着他望来,没来由的心中生出一阵惬意,连连用手指着素月道:“你、你怎么出来的?” “素月小姐!您这是要?”素月行至殿门之时,却见着一位锦衣铁甲之人冒出身来,那人面色阴郁不定,心中虽是胆怯,但也不得不上前探问一二。 “庞统领,几日不见,倒是长了些威风了!”素月朝着这位禁军统领冷哼一声,却是大步坦然的向着殿中走进,庞青犹豫再三,终是不敢妄自出手,且不说这素月向来处事稳妥,若无把握断不敢贸然闯宫,但凭她如今这一柄琴,他就不敢妄动,他可是经历过昔日燕京烟波楼闯宫一事,自是知道这位看似文弱的端庄女子一旦弹起琴来,便可令千军胆寒,杀人于无形之中。 “诸位大人,近来可好啊?”素月步入殿中,也不理殿中高坐的萧平印,而是朝着满朝文武扫视一眼,稍稍寒暄一句,这满朝文武皆是低头不语,接连那整日跟着吴越摇旗呐喊着烟波楼乃妖孽的大臣们此刻只能低下头去不敢乱吠。素月自是预料到会是这般场景,当即道:“素月此来,却也是为大家备了一份好礼。”言罢便转身向着庞青唤道:“庞统领,还劳驾您派两位禁军去宫门之外将那礼物抬进来。” 庞青微微点头,无视着萧平印冒火的目光退下身去,唤了两名近卫便去宫门之外,果见那宫外站着另一名貌美女子,而那女子身边,便看守着一只巨大的铁箱。 沉重的铁箱缓缓抬入殿中,在素月的点头示意之下缓缓打开,可里面既无金银珠宝,也无机关陷阱,而是一堆破旧书信与一些奇特物事。 “这是?”朝中文武纷纷探头侧目却是不知所以,而素月却是坦然一笑:“我听闻那日吴越送给各位每人一封书信,可那书信却都是拓本,实在毫无诚意,今日素月斗胆,将那书信的原件及相应证物尽皆奉上,不知各位大人可否喜欢?” “什么?”自有那城府不深之人惊得唤出声来,细细一想,若是此刻拿到吴越所谓的把柄,那他们又有何惧之有,本就应是这南明老臣,再不用受这良心责问,如此一来,便可心安理得的恢复旧制,赶走这场由吴氏奸贼引起的动乱。 “可否借在下一观?”站在素月身旁的庞青亦是激动万分,见素月点头,连连将头埋入箱底寻找,不多时却是寻得一封写着自己名字的信笺,赶紧拆开一看,果真是一封带着血渍的文书。原来这庞青也是边军将领,追随过贺若雪之父贺通虎,后随大军战败溃逃之际,路遇一边境村落修整,可没想到夜里传来声响,说是自己亲兵作乱,竟是奸污了一名村中女子,见村民民情激愤,庞青登时心中恼怒,竟是一气之下下令屠村,将整座村庄夷为平地,接着又带着村中男子头颅回营领功,竟是不但未受战败波及,反而被调回宫中禁军任职,虽是此后对萧氏忠心耿耿,更有护送萧启南下的大功在身,可却不知哪里来的漏网之鱼,竟是一纸血书将那屠村冒功之事上告,一来二转,最终这血书却是落在了“月牙”之手,如今见得这最后的信物在手,庞青不由轻疏口气,当即向着素月深深一拜道:“多谢素月小姐!” 见得庞青这般情景,朝中文武自是迫不及待的涌向宝箱,各自取出印有自己名姓的信笺,一经拆开,便各自露出不一样的神色,有那心中狂喜的,有那轻轻松气的,也有那缅怀悔恨的,但无论何种,心中却也是再没把那殿上高坐的萧平印放在眼里。 “你、你们,你们要造反?”萧平印惊惶之下竟是憋出了这么一句,可一说出口,却见着百官各自侧目看来,百官眼色各异,可在萧平印看来,他们似是都带着嘲弄与同情之色。 “诸位!”不知何时,素月却是寻了个琴案坐下,众臣不知她是何意,却见她轻轻开口道:“往事如烟,这信中所载俱是过去,不如随着我这一曲,烟消云散罢!”素月玉指一拨,曼妙空灵的琴音便自琴弦之上扬起,随之而来的,便是那琴弦之上隐隐冒出的几丝青光,素手一挥,那青光便是向着四面八方涌去,骤然之间,群臣手中所握的信笺证物均是化作烟尘灰土,飘散于这大殿上空。“诸位,陛下大军便在城外,按礼当百官出迎!” “臣这便前去恭迎陛下!” “臣(末将)这便前去迎驾!” 一时间群臣跪扶,对那信笺把柄之事再无顾忌,各自站起身来,便向着宫外前行,似是受着素月气场所引,这群才刚刚偷笑新朝的大臣们均是忘了自己这几日的荒唐行径,各自将自己视作心怀陛下的忠义贤臣了。 见众臣一一离去,素月这才回过身来向着龙椅之上诚惶诚恐的萧平印望来,冷声便道:“念公主何在?” ———————————————分割线———————————————— 行宫正门而立的“月字号”早已是不复存在,随着吴家得势以来,便已是将那东墙一推,便将这原来“烟波府”于“月字号”的地面扩入自己的府宅之中,而身处于地下密室之中的琴枫与惊雪自是无从知晓。 密室阴寒湿冷,若是换做往日,琴枫定然不惧,可如今修为不复,剑心崩塌,身上又是不着寸缕,自是感到一阵阴冷,只能缩在墙角不断打着寒颤,而另一侧墙角的惊雪却是稍稍好上一些,虽是与她一样浑身赤裸,可毕竟一身修为尚在,可唯独那被吴越折断的双手却是无力的摊放在身前,极为狼狈,整个身子被千斤锁链架住,困住墙角动弹不得。这几日里琴枫没少呼唤她这位曾经天下披靡的姐姐,可惊雪的神志依旧是停留在“战兽”之态,心中只有杀戮,也不知日后还能否好转。 “什么人?”忽然那密室入口处传来一声冰冷喝斥,琴枫猛地抬头,却隐隐听到一阵兵刃碰撞之音,琴枫脑中急转,却是立即想到什么,当即拖着疲倦的身子强行站起,向着那密室门口缓缓行去。 “琴枫姐姐!”那门口打斗的女子却是一眼瞧见琴枫身影,连忙呼唤出声,旋即却又听得一声熟悉的清音唤道:“念儿不可大意!” 原来素月闯宫一方面却是为了迎回百官效国之心,而另一方面,却又是救出了此刻在南京城中唯一能与这看守密室的东瀛女忍相抗衡的萧念公主,要知这女忍本就是东瀛高手,先后跟随苍生妒吴越等人作乱,武功修为自是大有精进,萧念虽是有着琴剑之技,却也一时只能与之缠斗,好在那有素月在旁指引,这才算是稳稳占据上风。 那女忍内功虽是浅陋,但那东瀛奇异忍术却是变幻无穷,萧念长剑呼啸,每每刺中敌躯,那清子却是突然浮现于此间另一侧,是为一种分身之术,而这女忍身法迅捷,加之经验老道,稍稍领教过萧念的琴剑之技后便已有所警觉,每每萧念剑吟之时却已飞身闪开,于萧念收回琴音剑魄之时却又栖身靠拢,她那小巧玲珑般的攻势虽是伤不到萧念,但如此长久下去,却也让萧念心中烦闷,此刻见得琴枫,却是骤然分心,却被清子一刀划过,萧念见情势不妙,当即猛退几步,这才稍稍躲过那险要一刀。 “明心静气,琴曲自然!”素月见她此刻情势不妙,当即在旁指引道:“若为琴声,便重在一个‘变’字,琴弦虽只数根,但音律却是变幻无穷,随心而动,切不可循规蹈矩!” 萧念微微点头,却又听得伏在门口的琴枫唤道:“一心求剑,剑意自通!若为剑意,便重在一个‘专’字,心无杂念,唯有手中一剑,一剑既出,便犹如苍穹之力,天下无惧!” 萧念心中思悟急转,细细品味着这两位琴剑大师的话中之意,手中长剑微微抬起,随着萧念心中所动,竟是在那长剑之上染出了一道淡黄之色的柔光,萧念遂用长剑直指那女忍,却是不再执着于那剑吟琴呼之声,仅只静静站立,心中却是能勾勒出许许多多的音符飞舞。而那散发着淡黄柔光的剑体之上,不自觉间竟是自发扬出几声琴音初鸣。 “呃!”清子脑中顿时一片嗡鸣,满身忍术奇招一时难以使出,然而萧念剑之所至,清子却也避无可避,长剑入心,顿时口中鲜血涌出,娇小的身形坠落于地,却是再无缠斗之力。 “姐姐!”琴枫见得终是摆脱了这密室困局,眼见着素月迎面走来,心中一暖,鼻尖一酸,便与那素月抱做一团,素月、萧念俱是受难之人,自是理会得此刻琴枫心境,亦是抱在了一起,素月轻轻拍打着琴枫的后背,缓声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快看,大军进城了!”便在三女感触怀伤之时,屋外却是传来一阵嘈杂呼喊,三女起身对视一眼,面上均是露出欣喜之色,素月顿时便道:“想是孤峰将军率军自荆襄而来,如今南京已复,却不知小姐那边如何了?” “我从不担心小姐!”提及慕竹,琴枫双眼渐渐露出一抹坚定之色,旋即又似是想起什么,神色渐渐低沉下来:“倒是惊雪…” 几人的目光渐渐向着密室角落处被铁链拴着的惊雪看来,尽皆默然,素月沉声道:“且先就此安置吧,虽是凄惨了些,但此刻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还是等小姐来再做定夺罢。” ———————————————分割线———————————————— 孤峰一马当先行走在万军之前,伴着朝中出迎百官,承受着万民沸腾的欢呼,经此一役,才算是了结了几十余年大明风雨不断的战乱,自此以后,四海安定,有烟波楼小姐相伴,想必那位少年天子定能励精图治,还大明百姓一个国泰民安。 “快看,那便是国贼!”也不知人群之中谁人一声咆哮,万民的眼光却是向着孤峰身后被枷锁缠身的两人望去,一人白发苍苍,另一人却是膘肥体壮,此刻都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精神萎靡,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被孤峰破门而入,生擒拿下的吴氏父子,吴家世代权贵,在吴嵩这一代更是位极人臣,凭着其官场嗅觉竟是熬到了左相的位置,其子吴廉官居吏部,其孙吴越更是胆大包天,竟是私立历王为帝行那窃国之事,如今事败,只怕这吴氏满门都保不住了。 “公主到!”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孤峰闻声望去,却见着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子踏步而来,而她的身后,一左一右却是站着两位旧时相识,正是烟波楼的素月与琴枫两位仙子,孤峰先前还担心她们遭遇不测,如今看来,除了精神萎靡,修为有损之外,至少此刻安危无虞。孤峰赶紧下得马来,向着萧念拜道:“孤峰拜见公主殿下!” “孤峰将军快快请起!”萧念匆行两步将孤峰扶起,径直问道:“敢问我皇弟何在?” 孤峰便道:“陛下亲率大军与敌决战,若是末将所料不差,此刻想必已是全胜归朝,不日便可抵达!”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